羡羡今年三岁啦99

微博:@羡羡今年三岁啦99

《魏婴传》第二十八章

羡羡在地府的故事。
👇
        三途河畔的花开了,开的炽热,香的浓烈。从天边烧起一片血红,烧的轰轰烈烈,张扬无比的一路蔓延至眼前。
        彼岸花美则美矣,可美得孤单,美得可笑,是这幽冥之狱的唯一色彩,且无人欣赏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不再是人了,故得以一睹黄泉火照之路的风采,他平躺在大片的花丛之中,双手交叉枕在脑后,嘴里叼着一根随手折的彼岸花,无聊之下用舌头抵着断口处打着圈,如血的花朵在他微翘的唇边敲敲晃晃,有风从花瓣中间吹过,带走一缕轻微的异香,从魏婴的鼻尖滑过,融入到四周热烈逼人的欢腾香气中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很无聊,非常无聊。他很有理由觉得自己被那阎君给坑了。
        算起来,魏婴在地府已经住了半月有余,那阎君不让他投胎,不给他事做,也不让他出去,但是地府之内无论他干什么都可以,好像只是要把他人扣在这里。
        地府里的鬼差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他,刚开始的时候,他们还会叫错他的称呼,已经好几个鬼差一见面就叫他“小……魏公子。”魏婴纳闷,怎么是“小魏公子” ?大概是本想叫他小什么,又顾忌着上面的吩咐,这才改口。
         魏婴知道他还有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,但是别人不告诉他,他便也不在意。
        半个月,已经是极限了,他想出去走走。
        小女官路过,头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,不疼,有些软,有点香,她伸手摸摸,摸到一手花粉,拿下来一看,是一束花环。随处可见的彼岸花,红的有些单调。
        抬头,树上坐着一个懒洋洋的青年,对上她的视线,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        “魏公子。”小女官红了脸颊,将花环重新戴在头上,明媚的好似待嫁的新娘。
        “姐姐这是去哪?”
        “去勾魂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带我去呗,我能帮忙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多谢魏公子好意,只是阎君吩咐,您不得擅自离开地府。”
        魏婴不怕阎君,别人怕。
        “姐姐,不带我,能带着花环去吗?”
        “那是自然。”
        于是魏婴附身于花环之中,跟着小女官出了地府。
        巧了,那女官勾魂之处,正是乱葬岗附近。
        这里除了游魂,生魂,死魂,还有一名白衣男子,他处于尸山之上,席地抚琴,琴声颤颤,幽幽而鸣。地上的黑血沾湿了他白净的衣摆,指尖溢出的一点湿意染红了不断震颤的琴弦。
        蓝家二公子,蓝忘机。
        “姐姐,你要勾的魂,是他吗?”
        小女官摇头道:“当然不是,这位蓝公子日后飞升有望,岂会轮入地府。”
       魏婴说:“可他看起来不太好。”
       蓝湛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,只眼角透着一抹红色,衬的他原本浅色的眼眸此时深不见底,无端的有些空洞。
       “他身受重伤,但还不致死。”小女官说。
        谁能把蓝湛打成重伤?魏婴想,话说回来,那日乱葬岗围剿,似乎未见蓝湛在列。但他当时已神志不清,也可能没注意到。
        小女官将附近生魂收入囊中,说道:“他日日来此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来干什么?”
        “问灵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问谁。”
        女官停下动作,看向魏婴,“问一不归人。”
        魏婴心中一动,叹道:“可怜。”
        没想到冷漠如蓝湛,也逃不过一个情字,只是他活着的时候没看出端倪,不然也能见识见识是哪家仙子能入了蓝湛的眼。
       念在同窗一场,魏婴打算劝劝他,人死不能复生,何必如此执着,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。
        但转念一想,蓝湛在乱葬岗问灵,说不定他的意中人正是死在夷陵老祖手里,这样的话……
        就这么一迟疑,女官已经阻了魏婴,说道:“您并非游魂,不得理会问灵。”
        这是规矩,已经魂归地府,按理是不会出现在人间的,所以不能回答问灵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便顺势歇了念头。
        除了魏婴和小女官,此时乱葬岗还有另外一批人,正是魏无羡与蓝忘机一行。
        魏无羡从未听蓝忘机说过这一出,此时见蓝湛日日拖着病体来乱葬岗问灵,自是看不得他这么黯然伤神,别人无法干扰小世界,魏无羡可以,但是回答了之后呢? 又不能把魏婴还给他,这到底是给他希望还是给他绝望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和魏无羡都在,却没有一个能给他回应。
        这时,琴声一转,一段悠扬的曲调婉转流淌而来。
        好熟悉。魏婴心想。
        问灵弹了多少次都没有回响,今天该回去了,但他还想再待一会儿,蓝湛低垂着眉眼,弹起了另一段旋律,是他在玄武洞里唱给魏婴听的那一首。
        不是问灵,也不是招魂,只是单纯的想弹给他听。
        蓝湛琴艺乃是一绝,魏婴盘腿坐在蓝湛对面欣然欣赏,两人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,可惜蓝湛看不见他。
        一曲将了,魏婴憋了半个月的郁郁之气散了个干净,不知为何,他忽然很想伸手勾一下他的琴弦,他也这么做了。
        最后一个音符,弹奏它的,是两只手,和一滴泪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愣住,收回手指,看了看琴身上的一点水渍,又看了看蓝湛神色莫名的脸,是眼花了吗?
        蓝湛压下心口蓦然的剧烈跳动,颤抖着手指再次弹起了一段旋律,同时,他张了张嘴,哑声道:“是你吗?”
        魏婴没听清,因为在琴声响起的同时,他被小女官强制带回了地府。
        刚才蓝湛好像哭了,魏婴有些不确定,蓝湛不像是会哭的人,但并不是没见他哭过。
        “他又弹了什么?”
        “招魂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招谁的魂?”
        “不知道,”小女官终究是心软了,她很想告诉他,但是不可以,只能模棱两可道:“可能是你的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我的?”
        女官还待回答,突然脸色一变。
        “这很正常,仙门百家每隔几日就要举行一次招魂仪式,就是要招你的魂,所以我才不让你出去。”
        阎君出现在两人背后,替女官回答他。
        小女官惨白了脸,缓缓跪在阎君脚下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说这不关她的事,并将她拉起,但是没能成功。
        违抗阎君命令的鬼差,大约是留不得的,若是女官被拖出去,很可能魂飞魄散,只是阎君却没说要把魏婴怎么样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很奇怪,明明是他自己的错,为何要让别人来付出代价。
        打散魂魄,或是别的惩罚,魏婴都无所谓,唯一的要求就是阎君能放过这位无辜的女官。
        但是在地府,要罚谁,怎么罚,都是阎君说了算。
        阎君偏偏不动他,任他讲理还是威胁,就是不动他。
        无力与愧疚席卷了全身,凡间的夷陵老祖,到了别处,依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。
        但就算自不量力,闹上一闹又有何妨,夷陵老祖从不知屈服该怎么写。
        阎君暗自无奈,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,还是这么无法无天的性子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已经打算将十八层炼狱捅个窟窿,却没有鬼差敢跟他动手,仿佛是一个人的独角戏,大家该干嘛干嘛,突然就没意思了,他的瞳孔又有了发红征兆。
        “好吧,”最终,阎君还是妥协了,“只此一次,我不罚她,你替她受罚,再有下次,谁带你出去,我就罚谁,说到做到。”
        于是魏婴平静下来,眼中的血色熄灭了。
        地府有一处泉眼,是地玄冰水的源头,有神效,可疗伤。
        阎君抱着魏婴来到此处。
        魏婴没受伤,阎君没有对他做什么,只是让他睡着了,等他醒来,便可以骗他,他之所以受了罚身体还没有异样,正是因为这泉眼的作用。
        水中浮起一名女子,白衣盛装,绕着魏婴游了一圈。此女名为玄冰,是这泉眼所化。
        “这不是小殿下吗,怎么弄成这样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以后叫他魏公子。”阎君说。
        玄冰笑道:“我听说了,他在渡生死劫。”又绕着魏婴游了一圈,发现他身上完好无损,实在没什么可治疗的,怀疑是神魂有异,便说:“我听说你散了他一魂一魄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没有,”阎君否认,“我就这么一说,吓吓他而已,我可没有老三那么心狠。”
        玄冰一想,笑了:“也是,你一向最疼他。”
        魏婴在地府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偷溜就告一段落了。
       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无所事事。魏婴躺在三途河畔的花海里,嘴里叼着一支折断的彼岸花,熟练的打着圈圈。奈何桥下水声叮咚,似乎又有无知的幽冥在闹事,很快被镇压。
       一如既往的无聊。
       听那小女官说蓝家公子逢乱必出,并且从未放弃过问灵,听说莲花坞在江宗主的带领下势力如日中天,听说仙门百家终于认定夷陵老祖已经魂飞魄散,再掀不起风浪。 
       魏婴换了个姿势,花粉粘上他的衣袖。听说彼岸花的花茎藏有剧毒,魏婴舔了舔,是有些苦,有些涩。听说彼岸花的花香具有奇效,可让人想起生前种种,魏婴深呼吸,浓郁的花香冲进肺里,脑子里想的却是一抹在焦黑的尸泥中静静抚琴的白色身影。
        有些听说可信,有些不可信。


我好像没有明说,阎君是羡羡的师叔啊,之前出现过好几次了,就是最疼他的那一个。顺便说一下,羡羡的义父排行第三,帝君是老大哥,阎君是老二,反正羡羡后台贼硬哈哈哈哈。

评论(58)

热度(1137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